官服,在古代可不仅仅是件衣裳。打商周那会儿的正式礼服开始,它就成了区分身份地位的最显眼标签。而戏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戏服,则是另一种装扮艺术。这两者有点关系,但更多的是各有各的一套门道。
看一个人是当官还是老百姓,看衣服的料子、颜色和花样就差不多能猜出来。当官的穿啥?绸子、缎子、锦、刺绣这些讲究料子;平头百姓呢,大多穿棉麻粗布,所以常被叫做“布衣”。颜色上更是等级森严!唐朝皇帝穿明黄色,是大独一份。底下当官的,按品级来:大官穿紫袍,中等的穿红袍(绯袍),小官就只能穿绿袍子了。还有些朝代,没当上官的人只能穿白衣服,老百姓也就得了个“白衣”的称呼。花样图案那讲究就更多了——龙袍是皇帝专属,凤服是皇后的行头;有的朝代皇帝戴天平冠,皇后和官家太太们戴凤冠,这些都是身份的象征。
唐朝的服装,是个承前启后的热闹时期,糅合了不少外来风格,特别有看头。从书里记载和挖出来的东西看,唐朝那会儿纺织手艺是真发达,绢、绫、锦、罗、布、纱、绮、绸,样样都能织出来,而且丝织品做得尤其漂亮,花色又多又亮眼,给做衣服提供了不少好材料。唐朝衣服的特点嘛:官服做得更精致了,样子变化多;“胡服”(外来风格的衣服)当时挺流行;妇女的衣裳,更是怎么艳丽怎么来,色彩鲜艳得很。
光唐朝的官服,加上皇帝的行头,就有三四十种之多!白居易诗里写的“青衫”,是些闲差或者小吏穿的,在官服堆里属于垫底的那档。样子跟袍子差不多,圆领子大襟,里面也不衬个立领,直接把脖子露着。袖子大多做得宽宽大大,但和衣服长度比例倒是很顺眼。文人书生们穿的长衫居多,一般都盖过膝盖。颜色,照样是分辨官大的官小的大招牌:三品及以上才能穿紫袍,配金鱼袋;五品往上穿红袍(绯袍),配银鱼袋;六品及以下只能穿绿袍,连鱼袋也没份儿。有意思的是,州里头的长官,像刺史,甭管他自己品级高不高,出场面一律穿大红色袍子!还有那种叫“蟒袍”的,上面绣着蟒蛇图案。品级不同,绣得也不同:顶级的一二三品绣九条蟒蛇、五个爪子;中档的四五六品绣八条蟒蛇、五个爪子;最末的七到九品绣五条蟒蛇、四个爪子;甚至不是正经官员系统的,也是五蟒四爪。官服外头有时还会套件“补服”当外套,这衣服上文官和武官绣的图案还完全不一样。
到了清朝,官服主色调换成蓝色了,只有遇上喜庆大日子才让穿深红色(绛色)。清朝官服还有个外褂,平时是深青近黑色(红青色),碰上正式隆重场合或者表示哀悼时,就得穿纯黑的,显得庄重严肃。
无独有偶,戏台子上穿什么,规矩一样严得很。不同身份、不同官职的角色,该穿什么颜色、绣什么花样,那也是有板有眼,绝不能乱套。所以戏班子老话就叫“宁穿破,不穿错”,可见这行头里的讲究。而说到戏服的亮眼玩意儿,“翎子”绝对算一大特色。
这翎子,在京剧这些戏里头可是个重要头饰,通常是用雄野鸡尾巴上最长的毛做的,又长又亮,能有好几尺长(五六尺相当于接近两米)。角儿往头上一插,那股英气劲儿就出来了!但这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用的。一般来说,代表正统王朝的人物或者文官角色,都不会插翎子。
拿《三国演义》的戏来说吧,刘备代表的是正根的“汉室”,所以他手下蜀汉的兵将,一律不插翎子。可曹操那边的魏军,孙权那边的东吴军,里头像吕布啊、周瑜啊、张郃啊、夏侯渊啊这些人物,头上都少不了翎子。那些本事了得、风采照人的女将军,比如穆桂英、樊梨花,也会插翎子扮上。舞台上演番邦外族的、起义军头领或者绿林好汉这号人物的,头上也经常见着翎子。更有趣的是孙悟空,他大闹天宫自封“齐天大圣”,既不是“正统”路子,也能算草莽英雄一类,所以他那身行头上,自然少不了标志性的翎子。
据说这翎子最早是用来辅助跳舞的,本来拿在手上耍,后来才演变成插在头上的装饰,这种做法老早在周朝就有了。在戏台上,翎子可不光是装饰好看,它更能替演员“说话”,把角色的情绪透出来。那些专门的“翎子功”,比如掏翎(用手勾)、衔翎(用嘴咬)、挑翎(用动作撩)、竖翎(让翎子直挺)、甩翎(大幅度摆动)、摆翎(小幅摇晃)、抖翎(让翎梢颤动),每种都能表达不同的意思。京戏《群英会》里的周瑜,就特别典型:他用苦肉计打了黄盖之后,发现诸葛亮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完全看透他的小把戏,一下子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齿,瞪圆了眼睛拔剑就要动手!这时候,他就狠狠用上掏翎子、衔翎子、狂甩头上翎子这系列动作,那股子怒火全在翎子飞舞间了。等到他自己也意识到诸葛亮真把他看穿了,惊得魂儿都要飞了,头上的翎子猛地直挺挺竖起来,尾梢还不停地打颤,心里的那份恐慌不安,颤抖的翎子显露无疑。
这些古代官服的森严规矩,戏台上翎子的神乎其技,到今天都依然在闪光,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宝贝。它们不仅仅好看热闹,更是明明白白展现了咱们中国人独特的审美眼光和一代代积累下来的巧思匠心,那份骨子里的智慧,真是越看越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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