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隋唐时期的服饰妆容,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或许是电视剧中华丽的服饰、精致的妆容。但真实的隋唐衣冠是什么样?它的背后又有着怎样的文化脉络?今天,我们就从衣、饰、发、妆四个方面,还原这个盛世王朝的真实风貌。
等级森严
在隋唐,穿什么、怎么穿,都不是个人可以随意决定的。皇帝、官员、平民,穿的衣服颜色、材质、配饰都有严格规定,连腰带、鞋子都分等级。
唐代的官服,最明显的就是“以色辨阶”。皇帝穿赭黄色,象征皇权独尊;三品以上穿紫色,四品深绯色,五品浅绯色……直到九品浅青色。紫袍金带,是权力的象征;青袍铜带,则是基层官员的标志。
腰带上的区别也很明显:三品以上用金玉带,四、五品用金带,六、七品用银带,八、九品用玉石带,而普通百姓或低级官员只能用铜铁带。
鱼符——一种相当于“身份证”的配饰,也按品级佩戴:三品以上佩金鱼,四品佩银鱼,五品佩铜鱼。普通人,连鱼符都不准戴。
这种等级制度不仅体现在衣服上,连发型、妆容也有规定。唐代法律甚至规定,平民只能穿白色或本色衣服,商人只能穿黑色,而官员、贵族则可以穿鲜艳的颜色。
胡风汉韵
隋唐的服饰,并不是纯粹的“汉服”,而是深受胡人影响的“华胡交融”。
唐代的男子,最流行的不是汉代的长衫,而是圆领袍,窄袖紧身,便于骑马射箭——这明显是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影响。甚至,唐代还出现了“女着男装”的现象,女性穿男子的圆领袍、靴子,这在古代是很罕见的。
唐代女子最流行的“回鹘装”,来自西域的回鹘人,宽松潇洒,搭配高耸的发髻,显得英姿飒爽。唐朝贵妇还经常戴“胡帽”,这种帽子轻便又时尚,后来甚至成了唐代仕女图的标志性元素。
唐代的鞋子也很有特色,“蛮靴”来自南方少数民族,圆头、窄跟,非常贴合脚型,比传统的木屐更加舒适。
可以说,唐代的服饰文化,是中原文明与游牧文明、南方农耕文明共同融合的产物,既有华丽的汉风,又有潇洒的胡韵。
繁复与创新
隋唐是中国历史上纺织技术最发达的时期之一,尤其是唐代,长安、洛阳的丝织作坊能生产各种高级面料,如绫、罗、绸、缎、锦、纱、绢……甚至还有金银线刺绣的“绫锦”,只有皇室和贵族才能享用。
唐代女性的裙子款式极多,长裙、仙裙、绸裙、纱裙、石榴裙、百鸟毛裙……每一种都有独特的风格。最出名的“石榴裙”,色彩鲜艳,布料轻盈,杨贵妃就特别喜欢穿。
发型更是千奇百怪,有“堕马髻”“倭堕髻”“百合髻”“扫闹髻”……有些发型甚至要用假发、簪花来装饰,看起来极其华丽。唐代贵族女性出门,往往要花几个小时梳妆打扮,头饰、面妆、妆容缺一不可。
唐代女性的妆容尤其大胆,额头点“额黄”,脸颊涂“面靥”,嘴唇涂厚重的口红,甚至在下眼睑涂“斜红”,看起来既艳丽又大胆。
这种极致的美,不仅反映在服饰上,还体现在社会风气上。唐代女性可以穿男装、可以露肩、可以化浓妆,这在古代是极其罕见的。
时尚的浪潮
唐代是一个时尚变化极快的时代,尤其是长安、洛阳这样的大都市,时尚潮流更新极快。
皇宫里的贵族女性穿上某种新款裙子,很快就会传到民间;西域商人带来的异域面料,很快就成了贵族的新宠;甚至一些发饰、妆容,过几年就会被淘汰,被新的潮流取代。
白居易曾在诗里写:“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外人不见见应笑,天宝末年时世妆。”意思是,宫里流行的“唐妆”,到了民间可能已经过时,甚至让人觉得滑稽。
这说明唐代的时尚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不断变化的。宫廷、贵族、商人、平民,都在不断地影响时尚的走向,形成了一种多元、开放的审美氛围。
南北有别、贫富有差
唐代的服饰,不仅因等级不同而不同,还因南北地域、贫富差距而不同。
北方寒冷,衣服厚重;南方温暖,衣服轻薄。贵族穿丝绸、金线刺绣,平民穿麻布、粗布。商人穿黑色,平民穿白色,而官员穿的则是官员专属的颜色。
唐代还有一种“襕衫”,是读书人的标志,后来渐渐演变成“状元袍”的原型。
这些差异,共同构成了唐代服饰的多样性。
隋唐的服饰妆容,不是单一的文化产物,而是游牧文明、中原文明、南方农耕文明共同融合的结果。它既有奢华华贵的一面,也有创新开放的一面,既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又有多元时尚的风尚。
当我们今天看唐代仕女图、唐代陶俑、唐代壁画时,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件衣服、一个妆容,而是一个盛世王朝的文化自信与开放胸怀。
这才是真正的“大唐风华”。